浅青色大袖垂落,如一朵浅青色的云慢悠悠荡回了书房。
商七呵呵一笑,足尖点地,高高掠了出去。
萧琰同样足尖点地,高高掠了出去。
商七立在院外二十丈远的松树下,右手提着木刀。
萧琰跃过去,落足还未稳,商七已经一刀劈下,五行刀很简单的一记劈刀式,劲风呼啸,勇猛刚劲,刀风却完美的控制在一丈方圆,一丈外的碧草茵茵丝毫没受到影响。
萧琰佩服,单这手圆融的控制她就需要打磨再打磨。
乌木横刀撩起,刀风“扑”一声交击。
一股大力涌入,萧琰没有用卸字诀,有心与商七一较内力。
她想看看自己在内力修为上与商七差多远。
两道磅礴的内力相撞。
萧琰蹬蹬蹬退出七步半。
商七收刀,“小郎能接我三分力,已可与萧承忠一战。”
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是三分力的三分之一又三分之一又……
不能说得太少,吓着小郎怎么办?
……
萧承忠是登极境初期。
萧琰如今是周天境后期,只差一步就突破融合境,两人差着两个大境界。
如果有人知道,商七竟然说萧琰可以一战,恐怕要嗤他胡说八道了。
但萧琰不同,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习的功法特异,但她知道,自己全身的经脉和窍穴经过一次次进阶突破拓宽后,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程度,而且浑身内外都淬去了杂质,能够容纳的内气量比同境界的高出很多倍,商七说她的内气量已经超过融合境,接近登极境了,而且内力凝实精练,虽然还在周天境后期,却已经具备了越阶挑战融合境后期的实力。
和登极境初期的萧承忠,的确可以一战。
“小郎与萧承忠一战,或可突破进入融合境。横刀战技本就是以战磨刀,多打几场架有好处。”
商七笑着向萧琰行了一礼,提着刀施施然去了。
萧琰看着他的背影。
商七的武道境界她看不透,这说明至少比她高出两个大境界。周天之上是融合,融合之上是登极,她猜测商七是登极境,却比萧承忠的登极境更强,或许已到登极境大圆满,只差一步就能晋入宗师级?
她隐在心底的疑惑又再次浮起来,阿母身边有绮娘这样的药师,有商七这样的接近宗师境界的高手为仆,真的只是一个小士族出身的?
绮娘那些药汤方子已经让她感到不同凡响,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是让人吃惊的,若没有这些药汤浴,她不会进境这么快,身体根基也不会这么夯实。还有商七,随口说出的那些武学道理,萧琰越是进境就越觉得深奥,就越觉得商七高深莫测……
这样的两人,会是一般士族能请到的吗?就算能请到,那也要恭恭敬敬的供上吧?
但他们却对母亲恭恭敬敬,发自内心。
母亲,又是什么身份的人呢?
随着年长,她越来越聪明,想事也越来越明白:当初母亲能让身为萧氏家主、河西大都督的父亲都不得不同意让她入府亲自教养,而且又同意十一年都不与自己见面,以父亲自然流露出的对自己的关爱,若不是母亲能让父亲顾忌,父亲怎么会同意呢?——父亲,可不是能被一个母亲的慈心打动的人。
萧琰仰头望着天空白色的浮云。
她有时感觉母亲就像这天上的云,看得见,却触不及。
有时又感觉母亲像淡墨山水,只能体会意境,却是看不明白的。
阿母,究竟是什么人?
十三岁的少女眉间有着一些忧愁,这忧愁并不是来自于对母亲身份背影的疑惑。母亲不管什么身份,那都是她的母亲。只是,母亲有时给她一种“空”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就好像半年前母亲刻的那个“风”字,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存在,握在手中,也是一片虚无。
但她这种淡淡的忧愁只持续了一会儿,便被六月的阳光给照化了。
阳光下,纯黑澄澈的眸中,流转着明亮的光。
她不安,是因为她还弱。
“弱者才会畏惧茫然的未知。”母亲是这么说的。
只有强者,才心无畏惧。
萧琰睁目迎着阳光:明天,她要败萧承忠。
……
次日六月二十五,就是她去听风亭的日子。
萧琰这回没穿短褐再服宽袖,而是穿了件碧色圆领窄袖缺胯衫,腰间革带系秋水刀,站在听风亭中,如岁月年轻的青松翠柏,身姿秀挺又昂扬。
她缓缓拔刀,向萧承忠行了一个挑战的武士礼,“萧侍卫,请指教!”
萧承忠浓眉扬起,郑重的拔出了腰间横刀,“十七郎君,请。”
萧琰右手秋水刀斜指萧承忠,眉间英华朗朗,“萧侍卫,请。”竟是让他先出刀。
“十七郎君小心了。”萧承忠也不客套,当先长身跃起,一式横空落雁自上斜劈,直取头脸。
萧琰丹田行气如流水,刀随臂指,气势庞然。一式横挑须眉,恰是向上迎着那横空落雁。刀气相接,发出一声清脆鸣响,刀上劲道相撞,双方都稳如磐石,这一招竟是平分秋色。
双方都未出全力。
“十七郎君好内力!”萧承忠大赞一声,将内力提到融合境中期,运起十成功力,雪刀片片,如白浪重重,一浪又一浪,叠浪而至。
横刀叠浪。
萧琰“嚯”一声,右手持刀直指向前,身形连同刀冲入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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