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真的和谁有了首尾?
猜疑顿时啃啮沈清猗的心。
她辗转、焦虑,至三更时分也未睡去,不得不从枕边匣中摸出一粒安睡丸,服下后,才在浓沉的坠意中睡去,却又似困于噩梦中,凌晨卯时醒来,只觉胸闷,去净房冷水洗漱时,便照见容色不甚明亮,便用了脂膏蜜粉,加以修饰。
萧琮昨日酒醉,虽喝了醒酒汤,也起得比沈清猗晚,洗漱后出到讌息室,见到沈清猗便觉眼前一亮,细看几眼惊讶笑道:“清猗今日有兴致呀。”平日都只是薄施脂粉甚至素面,今日竟细作了妆容。
沈清猗平静说道:“昨夜想事睡得有点晚。”
萧琮恍然,继而又关心道:“还是要少思虑,多思伤神。”
沈清猗只笑了一笑,“用早点吧。”显然不想多说。
话题就此打住,萧琮暗里叹息,只觉妻子和他越来越疏远。是因为魏子静吗?萧琮觉得不是。他有种感觉,沈清猗在避着他,避着和他亲近,甚至避着和他相处,但又不是憎恶或者讨厌,而是疏远。
萧琮想跟沈清猗谈一谈,又不知该如何谈,或从何谈起,只得沉下心思,微笑平静如常。夫妻俩用了清淡的早点,便如往日般分开,一去睿思堂请安,一去盛华院请安。
萧琮到睿思堂时,萧琰已经到了,正与父亲说话。
“……十四哥、十九弟都醉倒了。以后肯定再不敢跟我拼酒了。”说着两根眉毛飞起来,极是得意。
梁国公哈哈大笑。
萧琮也加入进来,说着昨日酒宴上的趣话。不一会,萧琤萧玳一起过来了,两兄弟住的院子相邻,过来请安多半是一起。不过今日在路上时就你一肘我一拐的,萧琤在跟萧十九清算昨晚酒醉时压自己身上的事,直到进屋后才规矩了。
兄弟俩进屋见到四哥萧琮没吃惊,往常四哥总是先到的,但一转眼看见萧琰,萧玳就睁大了眼,“十……七哥?”
但见萧琰肤色白如玉,容颜美俊无双,极具震撼力,哪是宗庙里那张大红疙瘩脸?
这可真是、真是……天翻地覆!
萧玳眼睛都抽搐了。
萧琤重重哼一声,“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宗庙祭祀时那张大红疙瘩肯定是做出来的,反正不是真的!
萧琤也没嚷出来,心想找机会了再问母亲,他这亲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什么“生三劫”?还有,跟遮容有关系?
萧琤哼一声,心想萧十七果然是母亲说的更俊了,气呼呼瞪了两眼,又一想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又得意了,再俊也是母亲生的,是亲弟,亲弟!
萧琰笑嘻嘻的,“看呆了啊。”
萧琤:“呸!”
瞪她一眼,上前给父亲叩头请安。
萧玳眼睛也不抽搐了,跟着上前叩首请安。
起身后,又向四哥行礼。
萧琰行礼叫了声“十四哥”,萧琤下巴一抬,“你戴面具就对了,省得招蜂引蝶。”萧琰噗哧一笑。梁国公瞪儿子一眼,“说什么浑话。”
萧琮忍笑,心想阿琤要是知道阿琰是妹妹,不知什么表情,估计恨不得时光倒流,或者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萧玳给萧琰行礼,叫了声“十七哥”,一脸同情的道:“十七哥出去还是戴面具吧,不然顶着这张脸,要被扔果子。”
“果子还好,就怕扔手帕……”萧琤一脸心有余悸,“五颜六色,花花绿绿,各种香味,往你脸上飘。”这种经历,有一次就够了……他以后再也不去长柳堤。
梁国公危险的眼神看过来,萧琤“啊哈哈”一笑,“我想起昨天还没跟阿母好好说话我这会去请安。”一长串话说完扭身便跑了。
梁国公冷笑一声,严峻目光扫视萧琮萧玳,“十四去过长柳堤?”
萧琮温声说道:“阿父莫着恼,不是什么大事。十四先时性子有些毛躁却是知道利害的,不会乱来。约摸是少年心性,有些好奇,和几个玩伴一起去看看,”说着就笑,“约摸是被那些娘子的热情给吓跑了。”
梁国公想起萧琤方才脸色,哈哈一笑,转怒为霁,心想儿子年纪大了,可以物色媳妇了,回头要和安平商量商量。
萧琰好奇,低声问十九弟:“长柳堤是什么?”
萧玳答得利落:“花街柳巷。”
萧琮想掩萧玳的嘴,这种地方,让十七听了,简直污耳朵。
萧琰噗一声笑,说:“那有什么好玩的。十四哥是去看人啊,还是被人看啊?”这不是自傲,他们萧氏子弟,男的俊女的俏,去花楼真不知谁占谁的便宜了。
萧玳一咧嘴,做了个“同感”的表情,“有这时间还不如摸刀。”就算在家里,他也总是穿窄袖的圆领缺胯袍佩刀,除非必须穿礼服的场合。胳膊肘一拐萧琰,“打一架?”说的是朝食后。
萧琰摇头,“一会我要去给母亲请安。”
萧玳失望,“那我们再约。”
梁国公和萧琮听见这对伪兄弟真姊弟的对话都很无语:什么是“去看人啊,还是被人看啊”,他们萧氏子弟难道是被花楼娘子调戏?
仔细一想,也是这个理,只是萧琰说得够直白。
用完朝食,梁国公和萧琮去大都督府上衙。萧琤萧玳都有三日休假。萧琰已经解除军职,梁国公让她在家休息几天,“过几日,再去拜见见你四叔祖。”萧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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