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扇又拍了拍掌心,无倾还想继续扯下去,可是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好像没词了。顿了顿,她绕了回来回到最开始的主题。
“你放本座走,本座把影之大陆送给你,如何?”
现在她宰了神宫的愿望已经没那么强烈了,因为之前惹了她的人该杀的已经杀光了,除了还在屠城计划中的西隅。舍弃一个西隅换来自己的统治,相信眼前之人不会拒绝这么一笔交易。
没有立刻回答无倾的话,无数的话语在天父的脑海中生生盘旋,缠绕不息。
你可曾想过,本座为何要跟你们抢这些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
把影之大陆送给你,送给你,不要一分一毫!
其实影之大陆对于本座和凰隐来说真不算什么,我做我们的创世神,你当你的统治者,这并不冲突。
你放本座走,本座把影之大陆送给你,如何?
如何?
天父闭上双眸,青筋突起的手已经恢复了初见的样子,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干涩:“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本尊一厢情愿么?”
一厢情愿地把她当成假想敌,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必须抢,才能把影之大陆夺到手,一厢情愿地制定了弑神计划,一厢情愿地不断派人追杀,派人阻挠,一厢情愿地……
一厢情愿,不过是一厢情愿!
“你今天是来看笑话的么?”重新抬眸,王座上的又是那个冷峭狠辣的神宫天父。
“你觉得本座会在小命还握在你手上的时候来看你笑话么?”无倾笑得极其不真诚。
面具之下,额头上的青筋浮起又沉下,隐忍地舒出一口气,天父最终是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一句话,轻缓,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人家要送客,无倾也没有死皮赖脸留下的必要,她想见天父只是为了看他长得是扁是圆,没有要做点什么别的的打算,现在人见着了,目的算是达成了。
所以,她可以回酒窖喝酒了。
阁主大人估摸着,酒窖的门被她踹坏了,就算神宫的办事效率在高,应该不会在谈话的这盏茶功夫重新把门安好。
嘛,就算安好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她再踹一次。或者干脆跟守门的人说,天父准了她祸害酒窖。那小厮肯定不会质疑,反正她是刚刚才见过天父的人。
这主意好!嗯,这主意实在是好!
赤色的袍子优雅地垂落,无倾转身缓缓走向大门,空旷的大殿中,一抹如孽火般的妖红慢慢地走向阳光散落的门口。
就在踏下台阶,即将离开大殿的一霎,无倾突然凤眸顾盼,那双丹凤眸恍如千年积聚的深潭,云雾缭绕,觑不见其中的一分半点,却又深邃地仿佛能将人吸进去,永世无法挣脱。
顺着狭长眼尾流转回旋出来的笑容沾染着她独有的魔性,那一个个吐出来的字眼,如同玉珠从盘中滚落,砸落在地上,迸现的不是清越的美,而是摄人心魂的妖娆。
那一句话,有的人永世难忘。
“连陌美人,把面具摘下吧,你原来的样子就挺好。”
连陌美人,把面具摘下吧,你原来的样子就挺好。
把面具摘下吧,你原来的样子就挺好。
连陌美人……连陌美人……连陌美人……
王座之上,那人身躯一颤。
“你觉得本尊是风连陌那个废物?”声色冷淡依旧,似有不屑掺杂其中。
准备踏下台阶的步履收了回来,无倾转过身,笑意不变:“连陌美人,这样骂自己真的好么?”
天父冷哼一声:“那废物已经死在了自己家族传承的阵法下,毁了本尊一只臂膀,否则,你认为你能把本尊逼到这种地步?”
风家败,东隅才会成为上古一族的囊中之物。
压根就没有理会天父的言语,无倾身影一动,残影还在原地闪烁不定,一阵馥郁的酒香拂过,她人已经回到了王座旁边,站在了天父面前。
一手撑着王座的扶手,无倾一手执着墨扇勾起天父的下巴,笑颜惊鸿:“连陌美人,你是自己把面具摘下,还是本座来帮你呢?”
天父无言,但无倾似乎听到了面色崩裂的声响。
天父不说话,无倾也不说话,一个撑着座椅居高临下状如调戏,一个眸色寒凉却暗藏汹涌。
僵持了半晌,两方都不愿意让步,无倾眉梢一动,勾着天父下巴的墨扇往上挑了挑;“几个月不见,连陌美人怎么变得如此固执,嗯?”
天父握着椅子扶手的手紧了紧,几条青筋稍稍地浮现出来,似乎是隐忍着什么。但不多时,那几条青影淡了下去,胸膛稍稍起伏了半晌,他才缓缓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温温润润似乎还带着点文弱的嗓音,那是本音。
这个声音,无倾在风家本宅中曾听了无数次。
无倾只是笑,不说话。
这段日子没什么事情做,胡思乱想的事情干得比较多。
风家废墟上的那段红绸看起来异常自然,但仔细想起来,却是极其突兀。一两个月的时间那段红绸为什么艳红如初就不说了,那段绸子并没有被乱石压着,而是如同飘落的落叶一般落在乱石堆之间。
两个月的时间还吹不走一段红绸?哪的风会那么温柔?
布下这个局的人很随意,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无倾不会仔细思考这些细节——而且此人艺高人胆大,就算明知道也照样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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