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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之后,众人欢散。
夜算不得太深,只正逢化雪的天,越夜越寒,独孤夜夫妻留祁云澈在府上住一夜,他并未拒绝。
身为他的‘内人’,汐瑶自是要伴在左右。
下人将他们领到一处别致的小院,房中所有置备得妥贴,且是与祁云澈在京中王府里的摆设有些相似,想必就是专门为他而设的。
除了外厅与内寝房之外,寝房还临着一间书房,书房外自得一个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小花园。
每间屋子都放了暖炉,故而置身其中,不会被外面的寒气所侵染。
汐瑶心头忐忑,偏生独孤府的丫鬟们太尽心,为她打来热水,还要尽心尽力的服侍她更衣沐浴。
待她慢吞吞的洗完行出,再待人都恭敬退出去,她在各个屋中绕了半圈,才望见半躺在书房长榻上看书的祁云澈。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寝衣,松散的墨发毫无约束,看起来应当是在别处沐浴过了。
在他侧面便是菱格花窗,外面依稀有凉风渗透而入,幸得屋中暖炉不遗余力的散发着热气,故而也不觉得有多冷,反倒还挺清爽。
明月悬空,冷芒从那窗中透了几许进来,正好洒在祁云澈沉静的侧庞上,将他轮廓分明的脸容罩上一层银辉,看上去美好得不能言。
却也将他笼得更加难以靠近了。
不知那些丫鬟们是否像服侍自己一样……对待他?
汐瑶僵僵站在与书房相连的转折处,默声看了他好一会儿,任由思绪乱飞,许久才闻他淡声道,“夜了,早点去睡。”
说这话时,祁云澈的视线根本不曾从手中的书卷上移开,那语气也平淡,淡得毫无感情。
明知道她就站在那里,他却连看都不愿她一眼。
汐瑶哪里肯甘心,脑子一热就走到他旁侧去。
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他说,“不想睡么?”
他顿了下,仍旧不给她半个眼色,轻描淡写的,“这里的书很多,睡不着就找一本你喜欢的吧。”
蓦地夺过他手里的书,她闷闷道,“想发火就发,这算什么?”
被夺了书,祁云澈总算肯抬首望她,与之前酒宴上相比,此时他眸中尽是冷色,近乎无情。
“发火有用么?”他轻声问,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责怪。
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三次!
汐瑶哑了哑,结巴起来,“可、可是……我留了字条的。这次不算!”
她强辩,自知不在理。
祁云澈勾唇浅笑,“好,这次不算,可以去睡了吧?”
说罢,他真的不再理她,自若的从身旁又取过另一本书,姿态闲适的翻阅起来。
汐瑶想说‘不可以’。她委实有些慌,十分受不了他这样,张了张小嘴,却很无语。
她早就忘了今日是自个儿的生辰,他不说,她又哪里知道今日到苍阙是为何?
不咸不淡的话语直让她心头落空,想伸手去抓,都不知该抓些什么。
原来他是可以将她视若无睹的,然而当她也想学他这般时,才发现早就做不到了。
“我几次三番将你晒在一旁是我不对,你有何不满说出来不就好了,难道我是无缘无故才要晒着你的吗?你这样实在很讨厌!”
攥紧两只小拳头,汐瑶愤愤道完,转身就走了。
身后的男人合上书,不可置否的自嘲了声。
所以照她所言,是他惹她在先,才让她故意而为?
那他可真是讨厌啊……
小气的男人决定继续和她怄气。
……
冲到内院的小花园,汐瑶浑身火气难消,外面阵阵寒气袭来,竟不能让她觉得冷。
她就站在跟前那一堆形状怪异的假山前,大口大口的呼出白雾,此举却不能助她排遣不快。
头顶上的月光明晃晃的,她抬头望了下,顿觉刺目得很,遂又瞪了那月亮一眼,低头的同时抬起右脚毫无大家闺秀风范的——狠踢假山。
气死她了!
识得这么多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总算见识了这个男人的……臭脾气!
若不是她今生要强,他会许她虚设六宫,只宠她一人?
若不是她察觉在先,他会应她再不理会蒙国的皇太女?
分明,祁云澈狡猾如斯,她不得不防,若她活得笨一些,哪里会得他青眼眷顾?
宠,宠个鬼!
亲都还没成,才不是什么内人!
汐瑶越想越是愤愤然,心里头的火旺得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她踹假山踹到腿酸得抬不起来,才猛然惊觉身子似有所异样。
忽的顿下,她先是眼前一晃,摇摇欲坠身子的便要软倒下去,她忙伸手撑于跟前的石头上,掌心仿佛在灼烧。
不止!
还有她的全身……
【来啊来啊,猜猜汐瑶这是肿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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