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看着师镆，神情有些不明所以。
“唉……你什么时候能自主思考一下？就是因为你老不思考，才会被白鹭歌牵着鼻子走。”师镆这边说着话那边还不忘感应着娿朵姆海瑟的气息，发现她并不在范围内。
也许是摆脱了？
杨耀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嘟哝道：“她思考比我快，了解里世的事情也比我多……”
“所以即便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也无所谓？”
杨耀一看师镆的表情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他们毕竟在夜组织共事过一段时间，对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儿。所以他很快就不耐烦道：“想说什么就说！别拐弯抹角的！”
“我不是怕你接受不了嘛。好歹是病人得从优待遇。”师镆的这句话引来杨耀凉飕飕地一瞥。“呃，不信就算了。”师镆耸耸肩，调侃的表情也转为了平淡。此时的他倒和暮夜有几分相似。“你是明白人，所以我才打算告诉你。”
杨耀这回倒是点点头。白鹭歌经常把事情埋在心底。尽管大多数不开心的事儿都和他说过，可关于身世的问题却很少讨论。杨耀一开始还以为白鹭歌因为没有真正的记忆所以才不愿意提及那些虚假的过去。可听师镆的意思，似乎她已经知道了许多？
师镆见杨耀终于开始思考了，边摆弄着手机边说道：“正如白鹭歌知道猫女苗苗和我并不能长久一样，我同样知道她的命运。”
杨耀的肩膀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看向师镆的眼神也浓厚了很多。
“娿朵姆海瑟却没给我这种感觉。我只是能感应到她，却无法确定她是否为师之一族——就好像是半路出家却天分极高的人似的，摸不透身份……”师镆说到这里看到杨耀不耐烦的神色，就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样子，道：“好吧，言归正传。自从暮夜的体征变化为两个，我们师之一族的人就越来越明确彼此的命运线了——文艺又通俗地来讲，就是指“我们从哪来的，又要到哪儿去”的无解答案，在师之一族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师之一族的人生是被安排的。我们严格执行万世的规则诞生，并在适当的时候消失——或许只有一次生命的你们并不会懂吧……”
杨耀也不回答，此时他的思维还比较混乱，只能任由师镆说下去——
“即使这种感觉你不懂，但关于白鹭歌的事情，我却可以透露一些……”
杨耀低下头，轻抚身侧焦黑的龙形伤口，沉默了。
白鹭歌跟在猫女苗苗的后面进入大商场。
“怎么，不焦躁了？”猫女苗苗点好了比萨让柜员打包，又开始挑选罐装咖啡。
“嗯。”白鹭歌的神色平静了很多，可她还是对商场内的东西毫无兴趣，也没什么胃口。
“等他们主动联系我们吧！”猫女苗苗说出不算安慰的安慰，因为她自己也同样担心师镆。
白鹭歌对猫女苗苗抱以微笑。她无法对师之一族外的人提及自己此时的心情……
从刚刚开始她就感到了心慌。这股心慌有着明确的源头，来自显存于世的二十多名师之一族中，也异常强大的师镆那里。不知道从何时起，师之一族的一举一动竟毫无遗漏地展现在她的脑海中，甚至于每个人的出生、死亡、轮回、乃至被控制的黑暗时期都逃不过她的捕捉。所以此时此刻，她隐约知道师镆想要做什么，却无法阻止。
只希望师镆别多管闲事，告诉杨耀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吧——白鹭歌捂住胸口，蹙眉想着。可就算师镆说了，她也不会责怪他吧。毕竟他们有了血缘的联系。
两人结完账到商场一楼的候车区凳子上解决了早餐。介于这里环境吵闹，人多眼杂，她们并没有多呆，索性到附近的小公园里转转，以等待师镆两人的消息。
偏偏这时候她们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猫女苗苗倒是没什么，只是好奇又警惕地被白鹭歌抬手拦住。白鹭歌远远看着那名酷似间组织描述的娿朵姆海瑟的美丽女人。女人似乎已经等了段儿时间，她甩了甩乌黑的长发，顺便把肩膀边儿的树叶给拂掉。隔着将近百米的距离她目光如炬地看过来……
清晨时期锻炼的人不少。好在海瑟呆的地方树荫较少，地面也不平整，所以没什么人在那儿。
白鹭歌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想找更隐蔽的地方进行所谓的追逐战。可同时她也想到甄烁群的速度远比猫女苗苗和自己都快，可他加上杨耀的助攻都没逃过海瑟的追捕……
猫女苗苗和自己真能逃过一劫吗？
白鹭歌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寸目不离地紧盯着海瑟，生怕她不见了。可她还是没防住……
“真奇妙呢，即使不做标记，我也能知道你的下落——你是谁？”只听身后的女声平板地响着，没有丝毫起伏。
白鹭歌跳起转身，水晶刀举起的同时就听到清脆的掉落声。她感觉刀的重量变轻了，就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去——
水晶刀只剩下半截。
至于什么时候断的，又是怎么断的，她连反应都来不及。而且……
白鹭歌慢慢地半跪在地。她的胸口在淌血。猫女苗苗忙要上前，却被白鹭歌抬手挡住腿。“别越过我，千万别……”她有气无力地说着，感到血液在快速流失，地面也变得忽近忽远……
猫女苗苗的身躯一僵硬，还是要上前。白鹭歌见劝不住就立马说道：“如果还想见到师镆，就听话……咳咳。”她努力忍住才没呕出血来。
这回猫女苗苗是真不动了。可猫女苗苗一停下了，全身就发起抖来——来自变身动物的本能告诉她绝不能反抗眼前的这个人。哪怕是一点点的动作、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不行……
“间组织的人都是牛脾气，连杀一儆百的意义都没有——你也是这样吗？还是不是这样？”海瑟居高临下地走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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