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双眼圆亮的汉子忽然笑了起来：“老臭虫，你这浑身风沙的模样，怎么还能吸引住小姑娘？”
老臭虫？那个人就是楚留香？那这个双眼又大又圆的就是胡铁花了吧？
咦，这双眼……
对上胡铁花那双有些揶揄的大眼睛，沈琳心里忽然一跳，一个熟悉的身影蓦地浮现在脑海里。
沈琳心里一叹，收回了视线，看向那个等待回答的青年，颔首道：“有。但我只能卖给你们七袋水，三袋酒。剩下的我还要留给自己。”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与成熟外表不太相符的少女感。
此话一出，那个被她认为是胡铁花的汉子双眼更亮了，如果不是一旁一个面目显得精锐冷峻的男人拽住了他，沈琳觉得他会扑过来。
那个人应该是姬冰雁吧……
总算把沙漠三人组对上号了，沈琳看向了那个满脸‘我不信任你’的冷峻男人。
“你是这里做主的？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道：“姬冰雁。”
沈琳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对方犹豫是在考虑编个假名呢，没想到居然直接报了个真名。
她从骆驼上翻身下来，轻盈的动作显出几分武功底子，但并不高明。
“我知道你，你很有钱。”她眯眼笑道，“十颗宝石换一袋水，二十颗宝石换一袋酒，对你来说应该只是九牛一毛吧。”
安静。
……出，出价太高啦？不至于吧？
让人有些不自在的视线划过她隔着头纱的面颊，姬冰雁道：“我随身并没有带这么多宝石。”
“那便立个字据。”
沈琳早就准备好了，从怀里掏出炭笔和一张绢纸递了过去。
姬冰雁没多说什么，直接接了过来，倒是一旁的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了：“姑娘好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不是第一次啊，我的主要顾客便是你们这类人。”
沈琳点点头坦诚承认道，有塔罗牌的引导，她在沙漠里的卖水生意可是很红火的，这也是一些行商称她为‘行走的绿洲’的原因。
这次她迎着楚留香的视线显得坦然了很多，不再有之前那种好奇打量的感觉了。
为了隔绝风沙，这群人头上都包着头巾，打扮的像是真的沙漠行商似的，离篝火近了，虽然能看清面部轮廓，但也只是欣赏一下脸，并没有那种惊艳的感觉。
况且沙漠三人组哪个人也都不是一眼惊艳的类型，要真说哪个男的是惊艳型的，大概……那位光头无花算一个？
她脑海里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伸手打开了货箱，把姬冰雁递回来的字据塞进去，在拿出一个水囊后，她没急着递过去，反而看向姬冰雁，道：“要不要我喝一口。”
“那就劳烦姑娘了。”
姬冰雁一点也不客气，就算沈琳没说，他也准备提出这个要求的。
沈琳明白他们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也并不讨厌这种警惕，反而有些欣赏，她喝了一口，这一袋是酒。
上好的葡萄酒，沈琳还挺喜欢喝这种口味的，不是特别辣，口感绵柔，余味回甘。
喝了一口，她递给了不知何时凑近了的胡铁花，对上了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沈琳忍不住顿了一下。
在场的都是敏锐的人，但没人多问什么。
胡铁花仰着头咕嘟喝了一大口，旋即递给了楚留香，这种一袋酒几个人喝的感觉放到他们身上完全没有那种男人的邋遢感，反而让人觉得很豪迈。
是因为偶像滤镜吗？
话说那双眼，跟丁修真像，只是丁修的眼神更多是一种懒散中的锐利，而胡铁花的眼却是一种慵懒的单纯感。
每个羊皮袋都喝了一口，递给了姬冰雁一行人，沈琳看着这群人终于放轻松的面庞，也忍不住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帮助别人其实也是一件让人挺有幸福感的事。
“你们要去绿洲吗？”
这简直就是个废话，沙漠里的人谁不是想去绿洲的呢？
姬冰雁缓慢地用水囊润着唇，一双清冷的眼看着她，仿佛能望见她心中的想法。
“你想要什么？”
“有你那张字据就够了，反正是顺路，我可以带你们去绿洲。”
沈琳坦然道。
她知道，沙漠里的人没人能拒绝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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