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帝犹豫了,萧玉娴和苾棠都是自幼长在他身边的,两人的秉性如何他十分清楚,这件事他几乎可以肯定是萧玉娴在搞鬼,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又落入冰冷的湖水中,他也打算给苾棠稍稍惩罚,就当是安慰萧玉娴了,反正两人拉扯起来,谁推了谁本来就很难说的清楚。
可现在苾棠说两人隔得太远根本就没碰着,还让萧昱琛和姚世南来作证,难道……
萧玉娴拉着昭文帝的衣袖,“父皇,就让他们来,父皇一问便知。”她当时确实是扯着苾棠的手,她不相信萧昱琛和姚世南为了苾棠敢撒谎,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
萧玉灵放心了,苾棠胆子那么小,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敢让两位朝中栋梁来作证,那她肯定是没有推萧玉娴的。
萧昱霖也是这么想的,“父皇,既然有两位证人,一个是堂堂亲王,一个是大都督,想来不会信口开河,就叫来问一问好了。”
骑虎难下,昭文帝只好派人去传了萧昱琛和姚世南。
两个人本来就没走远,就是想着给小丫头作证,听到皇上传唤,一起到了乾清宫。
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一起进了大殿,肃王在前,姚世南在后,一样的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不过肃王的气质沉稳肃穆,大都督则更加锐利,带着一丝沙场上残存的铁血之气。
见过礼,昭文帝问道:“既然落水时你们都在场,那当时的情形如何,你们可看清楚了?”
“回父皇,看清楚了。”萧昱琛面色平静,没有看苾棠也没有看萧玉娴,把刚才几个人商量好的说词不疾不徐地说了一遍。
姚世南附和道:“回皇上,臣也看清楚了,和肃王殿下看到的情形是一样的。”
“你、你们——”萧玉娴震惊地看着两个人,她又惊又怒,这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幼一起长大的兄长,一个是她喜欢了多年的心上人,竟然为了苾棠敢欺君!
昭文帝皱起眉头,低头看了眼跪在自己膝前的女儿,“玉娴,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萧玉娴咬着唇,手指在掌心掐出了几道血印子,“儿臣、儿臣错了。”她没有证据,两个人证又都向着苾棠,这一局她只能认输。
她低下头,别说没有,就算有证据,她也不能拿出来,真的给两人扣上个欺君的大帽子。她不敢把萧昱琛惹恼了,也不舍得让姚世南受罚。
如今,她只能认错,“父皇,儿臣当时眼看就要掉进湖里,吓糊涂了,沈姑娘究竟推没推儿臣,儿臣也不清楚……”
昭文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儿平时很稳重,也有些小聪明,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犯了这样的错误?
“罢了,既然是误会一场,也都散了吧。”昭文帝摆摆手,“玉娴回去让太医看看,那湖水太凉,别生病了。”
萧玉娴从昭文帝身边站起来,正想告退,沈皇后淡淡地开口,“慢着。”
“怎么了,阿云还有话要问吗?”昭文帝低声说道。
沈皇后哼了一声,“今日是凑巧有两个人证,要是没有,皇上是不是就要凭大公主一言来惩罚棠棠了?”
昭文帝噎了一下,笑道:“怎么会,朕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棠丫头就跟朕的女儿差不多,朕怎么会不问明白就罚她呢?”
沈诺云本来也不是要和昭文帝为难,她微微一笑,“皇上说的是。可玉娴做为堂堂公主,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别人,这谋害当朝公主的罪名可不轻,这样的……任性妄为,皇上说是不是该惩戒呢?”
萧玉娴的脸更白了几分,紧张地看着皇上。
“阿云说的有道理。”昭文帝不忍心惩罚萧玉娴,“可是玉娴刚刚落了水,正是身子虚弱,极易生病之时,就算要罚也得过些天,等她养好了身子再说吧。”
他是想用缓兵之计,沈皇后睨了他一眼,“好,那就等过些天再罚。不过,大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苾棠推她落水,既然并无此事,那总得赔礼道歉吧。”
“不,我不道歉!”萧玉娴几乎快要气死了,好好的一个春日宴,她落了水出了丑,什么好处都没捞着,现在要是给苾棠道了歉,那不就相当于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错了,那大家议论起来,肯定会说她是故意陷害苾棠的。
昭文帝垂眸,“道歉。”
他的声音平静,可萧玉娴知道他生气了。
她不敢再反抗,踌躇半天,磨磨蹭蹭地走到苾棠面前,双膝微微一屈,蹲了个不成样子的褔礼,“沈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还请沈姑娘见谅。”
就算她诚心道歉,苾棠也不想理会她,更何况她这态度一看就是敷衍了事。她微微侧过身子,避开萧玉娴的褔礼,“无妨。”
“好了,都散了吧。”昭文帝发话了。
众人都行礼告退,萧玉娴愤恨地盯着苾棠的背影,恨不得自己的目光变成两把利剑,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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