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见一时想不清楚,甩甩头,索性不想,站在马车前,向里说话,“小玉,怎么样了?我们要去水边打理,你去吗?”
一道红影“嗖”地穿出帘子落在马车前,直接缠上了沉香胳膊,“当然去~什么时候?”
白玉堂看看跃下马车的苏虹,转身,拽着手上的猫,语调慵懒,“现在。”
一行人进了开封城,沉香小玉告辞,下车去找东西玩儿,说是晚上再去开封府里找展昭和白玉堂喝酒。
苏虹跟着展白二人先去京里的悦来客栈交了马车,就随着二人往开封府溜达。
白玉堂倒是无所谓,展昭这明明晚了日子还不着急的时候倒真是少见得很。
但白玉堂不觉得奇怪,不了解以前展昭什么样子的苏虹也不感觉奇怪。
展昭看着气定神闲的两人,只觉得越发抑郁。
白玉堂看着展昭都走了半条街了脸色还是不好,终于开口,“猫儿,别想逃避了……公孙先生的医术,你我心中都有数不是?你就是再挣扎,那黄连水也一样是跑不了的~”
猫闻言,越发地消沉了。
进了开封府,四大门柱都不在府中,走入正堂,就看见了正在看着什么卷宗的包拯和公孙策。
公孙策抬眼看了展昭一眼,转回头去看着卷宗,摸摸胡子,“小昭,三个月,自己去领吧。”
展昭默默地将苏虹往前推了推。
包拯抬头,“展护卫,这位是?”
“民女苏虹,在报仇之时为两位大哥所阻,遂决意往开封府上伸冤。”苏虹扑通一声跪地,挺直身子,目光坚定,“请大人为民女做主,还我苏家上下七十四条冤魂一个公道!”
包拯正了神色,将人扶起,“还请苏姑娘将事情细细说来,但属实情,本府定会还那些冤魂一个公道!”
公孙策也是直起了身子,目光严肃。
展昭白玉堂见人已带到事情完成,抱拳就要告辞。
就在两人转身的时候,公孙策叫住了展昭,“小昭啊……”
展昭一激灵回了身,“公孙先生可还有事?”
“并无其他。”公孙先生一脸严肃,“小昭儿,你的黄连水最好自己乖乖地喝了,别想浑水摸鱼逃过去。”
展昭:“……”
白玉堂安抚性地拍拍展昭的肩——猫儿,别内牛了……白爷不是都跟你说了么,你绝对逃不过去的……为什么你还要给自己留一个虚幻的侥幸的妄想啊……
接受到白玉堂眼神儿的展昭,越发地萎靡了。
苏虹转头,看着沮丧得不像话的展昭,疑惑地眨眨眼。
包拯咳了一声,还在微笑着抚须望着展昭萧瑟背影的公孙策摊开手上纸张,左手揽住右手袖子,右手执笔沾墨,“请说吧。”
苏虹望着上首看上去正直得不像话的两位长辈,忽然觉得南侠殿前献艺投身官场侍奉包公真的是一件很有勇气的事情……
苏家曾经是永城的一户不大不小的人家,世代都是经商的。
苏虹在十岁之前过的,就是普通的大家小姐的日子——养花绣花簪花,最多读读《女戒》《女训》,其他的任务就是寻摸个差不多门当户对的人家等着十四五岁把自个儿嫁出去。
然而,这样的平静优渥的生活,却在皇祐四年(1052年),被人一夜之间毁去。
苏虹当日趁着自家姐姐要订婚,家里人多的混乱,悄悄跑出去玩儿。结果和城北卖风筝的老爷爷聊了一晚上才在第二日清晨回家,原本是打算像以前一样悄悄从后院的小门溜进去,待到路过自家大门的时候,却发现,不用那么麻烦了。
苏家大门四敞大开,牌匾碎落于地。
向里望去,以往用来隔断外人观望视线的巨大假山石上,有暗红色的痕迹爬过。
苏虹木呆呆地睁大了一双眼睛往里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却极缓慢。
绕过屏风,苏虹的脚步定住,望着那被长剑钉死在假山石上的自个儿爹爹的尸体,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坐倒在地。
手上有什么,冰凉滑腻。
苏虹抬起手,木呆呆的低头看自己的手——那一手的鲜红,惊得苏虹向刚摸到的地方转头……
那是苏虹的三姐苏沫的尸体,那尸体已经没有了头,鲜血就在那里积成了一滩。
苏沫的头,在尸体三步外的地方,睁着一双大大的呆滞的眼睛,望着苏虹。
苏沫的身上,穿的是一件水红色的凤凰彩衣,苏虹记得三姐姐曾经羞涩地笑着跟自己说过,这件用了她两年多的时间才绣成的彩衣,她要留着穿给她的夫君看……
对呵,昨天正是三姐姐选定的夫婿前来“过眼”的日子,一大早姐姐就穿上这件凤凰彩衣,一脸羞涩地问自己好不好看,是不是哪里别扭……
自己那时说的是什么?
对了,自己对着沫姐姐耍起了顽皮,逗她说不好看,说衣服很丑,“但是三姐姐足够好看,就是这衣服再丑,未来三姐夫也会看呆的……”
那时沫姐姐羞得追着自己满屋子的跑,作势要打自己,可是现在……
苏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了几步,将苏沫的头抱进怀里,不顾自己的身上的红衣被那血染成了诡异的半鲜不鲜半艳不艳的红色。
“沫姐姐……虹儿之前没有向你说实话……沫姐姐穿凤凰彩衣很好看,比天下人都好看,沫姐姐……你别怪虹儿……沫姐姐,你的婚礼,我没有机会参加了……对不起……沫姐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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